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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与蟑螂

       二

       也许是出于某个不知名的意志,高中时期我被迫接受了对于蟑螂的暴露疗法。在三年的高中生活里,我有一年是在外独居的。那是一个失眠的夜晚,我在辗转反侧良久之后,起身走向卫生间。单人公寓的卫生间和厨房在对过,中间仅间隔一米左右,又毫无隔断,途中免不了瞄到灶台。

       那应该是我此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象了。

       我见到了狂欢,那是黄发老者与垂髫小儿毫无阻碍的火花的碰撞,那是飞翔与旋转的舞蹈,那是你来我往热闹无比的欢笑,那是生命在黑夜、即使没有光明也依然壮阔的游行,那瞬间的寂静是年长的智慧,那勇敢的前行是新生的希望。

       啊,陌生又熟悉的人类,欢迎来到属于美洲大蠊的夜晚。

       我几欲跳楼。

 

       人通常会对并不了解的东西有一种下意识的屏蔽,然后等某一天突然见识到了,就觉得它在生活中似乎无处不在。比如我买苹果4之后才意识到原来我身边那么多人都在用苹果4,而我没买的时候我连iPhone是什么都不太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手机如此,蟑螂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当我还一无所知的时候,我以为夜晚像是纸张摩擦的窸窣声是冰箱运转所不可避免的噪音,我以为余光瞥见的一闪而过的黑影是长久学习后的幻觉,然后在那命运的一刹那,我像是濒死之人终于了悟了自己一生的悲剧一般,那些带着翅膀的小生物在我脑海中浮现,如同它们的动作一般迅疾。

       那些上下颤动的触角是指指点点的嘲笑:愚蠢的人类啊,那都是我们。

       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,自己只是这间房子里短暂的过客,而蟑螂才是永恒的主人。它们的足迹踏遍所有抹布无法涉足的角落,橱柜里不透明的管道、卫生间地漏连接的不知通往何方的下水道、床板下和衣柜后视线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,在它们眼里通通都没有秘密。即使屋里的蟑螂像春韭菜那样换过了一茬又一茬,但如同约翰的子子孙孙都可能叫约翰,蟑螂们不同的辈分带来的只是体型上微小的差距,而非外表巨大的变更。

       那棕色的壳底下,隐藏着一个乏人问津的世界,而恐惧往往源自未知。如果蟑螂和狗一样是可以打商量的,那也许会好上许多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写累了,今天先到这里吧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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